不敢想你，母亲
更新时间：2013-05-16 12: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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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不 你 想 ]
微雨秋叶飞
冷冷寒冬，夜，静得可怕。临窗凝望，不敢想你，我的母亲！父亲先于母亲十几年离开人世，很少想起父亲。却是常常梦见父亲，虽然一句话不说，可是父亲注入我心海的永远是慈爱，亲切。母亲的离去，于我可能是个永远的痛。这痛，不是失去亲人的那种痛，不是失去母爱的那种痛。这痛，远比这些要厉害的多。是潜伏在我心里的深似海的自责，高似山的愧疚。这一生一世再也无法弥补的愧疚，就像蔓延开来的藤蔓，死死地缠绕在我心脏的周遭。有时让我心悸，有时让我喘不过气来。所以，已快三年了，三年如果用分秒来计算，我每时每刻都在回避着母亲的一切。母亲活着的时候，尤其是病情日益加重的那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母亲。为母亲寻医看病，三天五日看望一次。黑夜里，我祈求上苍。灯光下，我奋笔疾书，为母亲写下万万字，伴泪千千行。母亲走了，我像一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孩子，极力克制不去想母亲，不去写母亲，我屏蔽关于母亲的一切信息。不敢想你，母亲。寒风里，驱车回老家看你。家家都掌灯了，独你，半掩着木门，倚在早已失去光泽的竹椅中，在黑暗里等待女儿的声音。守着老屋，守着孤独不言不弃。伴你的是斑痕点点的大方桌，是泛白变样了的沙发，是一笼欢蹦乱跳的小鸡崽。不敢想你，母亲。送你的棉鞋又小了，浮肿的双脚已经穿不进去了。新买的棉衣一直搁在衣柜里不舍得穿，说是等病体好些了再穿。哪知这一病你就永远地走了。不敢想你，母亲。夕阳斜照长满青藤的院墙，你说不用拐杖也能稳稳地走到院门口。一声声唤你不要送了，倔强的你总要靠着院门看我走出竹林，转过小山口，直至消失在山道上。夕阳拉长你的身影，更是拉长你无限的等待。院门依旧贮立在风雨中守望，期盼女儿回归的人却不见了身影。不敢想你，母亲。躺在床上的你已经不能再进饭菜了，一小口一小口给你喂着茶水，喂着稀粥，还有你喜欢的燕麦糊。没有唉声叹气，没有愁眉苦脸。我的眼里含着泪水，你的脸上却写着微微笑意。可是，我懂，从你的眼神里我真真正正读懂了你求生的意念是如此的强烈。你如果说出来，我会为自己因无能为力而感到些许的安慰。你不说，那是对我心灵无情的鞭打。无数个夜晚，你求生的眼神总是游离在我的眼前，我恨自己！不敢想你，母亲。父亲教了一辈子的书，却没能给你留下一分钱，只留下空荡荡的一座老屋。你耕种田地一辈子，却给儿女留下2千多块钱。那是你睡下去的前几分钟，用手指着跟随你几十年的那个泛着油光的包告诉我们的。儿女伴你一辈子，竟不知你攒下了钱。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钱可以用来给自己治病吗？你知道的啊，母亲！千千万万个日子里，从没看过你流泪。在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两行清泪从你眼角流了下来。这哪是泪啊，这分明是女儿心头流淌的血！母亲，不流泪的你，却生下了喜欢流泪的女儿。思念的泪，愧疚的泪，痛苦的泪……点点滴滴，愿化作满天星星，永远伴你不流泪！愿化作冬日阳光，温暖人间与天堂！2009-12-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