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印度的王子;他的父亲净饭王,希望他继承王位,特意为他建筑了“寒”、“暑”、“温”三时宫殿,还挑选了许多的宫人美女服侍他,让他过快乐的生活。但是王子对世间的富贵、荣华并不感兴趣。当他看到了战争的悲惨,百姓的苦难,老人、病人、死人的痛苦情形,他左思右想:一切众生为了一己的生存,作出了种种的罪恶,甚至不惜自相残杀,造成了一幕幕悲剧,结果还是向着老、病、死亡的路上走,这悲惨的世界,这矛盾不合理的人生,应如何去解脱痛苦呢?
这些问题,使王子不能安住于王宫,享受尊荣与富乐,终于在二十九岁那年的一个月圆光辉夜里,下了最大的决心,抛弃了王位、财富,和父母妻子,只带著侍从车匿,骑著犍陟白马,偷偷的离开了王宫,越过了阿那玛河,到深山旷野去追求痛苦的解脱与人生的真理。他历经颠沛流离,“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终于在菩提树下,静坐七日,大彻大悟,完成了无上正觉。从此世人就尊称他为佛陀,圣号就是释迦牟尼佛。那年他35岁!这是常人所难以理解,甚至觉得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正是因为这种摆脱,它才成为了佛教的创始人,才使佛教发扬光大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即使我们这些没有信仰的俗人,大概也会认为这是人生境界的一种极致吧!他27岁才开始学习画画,几乎所有的画家都认为他没有任何的天分,这样的执著下去只是白白地耗费精力。他一生没有娶妻生子,没有任何的职业和收入来源,仅仅依靠弟弟每月100法郎左右的援助勉强地维持着生命;的确是勉强100法郎,还不能满足它的纸张、颜料和雇模特的花销,何况还要支付房租、还要维持生命的延续;的确仅仅是维持着生命的延续他经常几天不吃东西,不停地画呀画呀!在普通人的眼里,他是疯子、神经病、流浪的乞丐。就是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人,他说:“我宁愿做一个画家,每月收入150法郎(这是他为画画而生存的最低限度),而不想担任别的职务,即使做一个艺术商人,每月有高于500法郎的收入,也不干!作为一个画家,我要做一个其他人中间的普通人,而不要过一种建立在投机取巧基础上的、随波逐流的生活。”然而,他生前没有做成画家,没有人认为它是一名画家!他生前甚至没有做成普通人,从来也没有过1个法郎的收入,而且流俗的攻击无时无处不在,他敏感的心灵终于崩溃了:他在神经错乱之中开枪自杀了。那年,他37岁!他的名字叫凡高。在美术的天空中,现在是一个最为响亮的名字!正如尼采所说:“有些人死后再生!”但是假若他没有摆脱流俗的观念,哪怕承受不住流俗的攻击,美术史的书页之中是否还会有梵高的名字呢?!阿来在《尘埃落定》以前,仅仅是中国数以千万的文学大军中的一个小喽罗,抑或给小喽罗烧火做饭也不称职呢。但他耐得住寂寞,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家人,在阿坝默默无闻地工作着、创作着终于在1994年写成了长篇巨制《尘埃落定》。但他的作品并没有即时石破天惊,很多的出版社不予认可、不予接受,几经周折,直到1998年才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人们突然吃惊地发现,文学队伍里还有阿来这么一个人,这个人竟然能够坐下来把写作当作自己的“天命”,为创作而创作!成名后的阿来依旧说:“我写作不是瞄着什么奖,写作本身对我才重要。”正因为这种豁达的摆脱,在这喧嚣与浮躁的世界中,阿来才会脱颖而出!但是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摆脱呢?在实惠的媚俗面前,又有谁甘愿为了莫须有的目标而放弃一切呢?我的一个朋友,理想颇高,总是不安于现状,他也为他的理想做了一些努力;但他又对现在的职业放不下,不能完全摆脱出来。所以,他一方面对现状牢骚满腹,又不得不尽力维持着现状的业绩;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理想念念不忘,还不时地于现状中偷懒,企盼自己的理想会哪一天冷不丁的福音般降临眼前。但上帝不会无缘无故的成就一个人,他也就只能徘徊于媚俗和信仰之间,如钟摆;他也就只能长久地生活于矛盾的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了!我在冷静而清醒地分析着别人,其实我也正如我的朋友一般,完全没有摆脱。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一个传统与现代交织的混血儿:在学校我努力行使着一个合格教师的职责,在父母面前我尽心尽力地履行着长子的孝心,在自己的小小家庭中我尽我所能地扮演着模范丈夫慈善父亲的角色,在朋友圈子里我还展示着我的诚心和热心……之后才是我的读书和写作。所以在我网络的作品后面,大概是一位熟识我的朋友,发了这样的帖子:“我只知你肚里的酒精多,不想你肚里墨水也不少。肉体与灵魂共存,高尚与庸俗互生。在酒精与墨水相混的日子里,把握好分寸,莫使灵魂失落。”我倍觉心有戚戚焉。无论怎么说,我似乎没有谈摆脱的资格了,起码是红着脸在这里虚伪地卖弄着什么,或许是那未泯的良知在撩拨着我心头迷雾吧四年的时间,只写出了两个不成形的中篇。现在脑子里时常萦绕着一些作品的凌乱的构思,我甚至常常因为构思而梦中醒来,但因为没有摆脱呀,也就没有时间下笔:悲剧似乎又诞生了!如此,我做不成释迦牟尼和凡高了,但我会像阿来那样,绝对不言放弃的;在现实中我摆脱不了,我让自己的梦在自己的作品中自由地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