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至今已是一月有余了，初三年级依照惯例进行了第一次月考。结果自在预料之中，开创了教书以来的历史“新纪录”，看看下面这份数字比较就无须再多言。试卷，是上一届毕业生的中考题，除了第一大题略有改动，其他题目全是原封不动的原题。上一届毕业生中有两个班是我所教，其中一个班90分以上的7人，另一个班90分以上的11人，最高分105分。而眼前的这届学生，整个初三年级5个班，90分以上的只有一人，也只是93分。而80分以上的人数，每个班也都是屈指可数，2，3，4，5，9。面对这样的成绩，除我之外，没有惊讶，没有愤怒，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因为其他4个语文教师跟了这些学生2年了，独我是第一次接触他们。开学之初，他们就给我打了预防针，如数家珍地说了这些学生的一切毛病，其中点击率最高的一句话就是“哎呀，你啊，不需要这么跟他们较真，我们早已习已为常了。”全部一副镇定自若，谈笑坦然的样子。慢慢的，我也在耳濡目染中具备了他们的心态，可是有一个学生的成绩还是确确实实让我大跌眼镜，班上排名第7名的谌卫国，竟然考了个48分，谁听了谁不信。查阅他的试卷一看，他老人家竟然拿作文开涮，只写了歪歪扭扭不到10行字，改卷老师笔下开恩，给了他8分“劳苦费”。看到这样一种情况，我头脑中自然有了多种的猜测。今天早读课，我很平静地把他叫到了教室外的走廊里，想听一听这“8分”的原委。高高个子的谌卫国，却像个女孩子一样腼碘，站在离我伸长手臂还远的地方，低着头，怯怯的神态，像个犯大错等待受罚的孩子。我微笑着打破这种僵局，“你站过来一点。”他只是摇晃了一下身体，脚下却没有动一步。我试着走近他两步，他却像受惊的小鸟一样退后两步。我呵呵一笑，没有再试图靠近他。“说说这‘8分’是怎么回事？”我把语调尽量调得温和，他抬起头，游离的眼光从我眼前一扫，又低下了头。“是身体不舒服吗？”“不是。”一声低低的声音从下巴处传来。“那是不会写这道作文吗？”“不是。”“那怎么没写呢？以前考试出现过这种情况吗？”见我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他大胆地抬起头，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以前每一次考试语文，我都有很多时间多，我以为这次也一定会有足够的时间，所以就慢慢腾腾地做前面的题目，当我听到下考铃声响了时，我才写了8行……”“你啊，考试了这么多了，老师也无数次地说要先做容易的，难的一下子做不出来先放下，一定要先完卷再返回做那些难的，怎么就记不住呢？作文可是50分呢，怎么能这样掉以轻心呢？”我的话里开始有了批评和责怪了，忽而又转念一问：“当时监考老师没有提醒你们时间吗？真是的，这个监考老师也太不负责了！”我满肚子的不满夹着埋怨：“是哪个老师监考啊？”不知是我刚才的话让他胆怯了，还是在为自己寻找其他的理由，他突然显得极其不安起来，两手不停地相互搓着，脚下来回地移动，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化着，眼睛看看我，又缩回去。“你说啊，有没有提醒时间啊？”我紧紧地盯着他，他仍是急促不安的样子，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我静静地等待着，面带微笑，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句低低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却如同雷震了一般。“老师，当时是您监考……”笑容突地凝固在我脸上，怔怔的，我站在那里，像木桩一样，不知所言。2008-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