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应 约
更新时间：2013-05-16 12:5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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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约微雨秋叶飞老同学从上海回来了，十几年未见。一通电话，说是吃个便餐。一直远远躲避着酒席，除了出于习俗上的礼节，其他大小宴席都一概拒之。讨厌那种喧闹的气氛，也不懂敬酒之道，更不想迎合席间言辞。夜色渐晚，我还在犹豫中。爱人深知我这脾性，轻声寻问，去，还是不去。既是便餐，又在家里，该是随意的吧。再说时隔之久，于情于理也应去坐坐。出门喜欢步行，跟随爱人疾疾而行，我是个极没方向感的人，稍不注意，就会被走丢。幸好呆在这样一个小城镇，又强迫自己时常走同一条道，才不至于在自家门前走丢。记得那年到浙江横店，住宿的地方需要绕几圈花园小径，进进出出好几次，每一回都紧紧跟着。有天早晨，大伙儿一个个走了。爱人走时还不放心的问了一下，自己走，行么？我思量着不就那么点路吗，应该没问题的。可还是出问题了，当我到小径边时，全是那么陌生。硬着头皮往前走，又折回来了。我急了，走另一条吧，又折回来了。没辙，只好呼救。最后才在爱人的牵引下走出去了，回头一看，不就几个迂回嘛，我晕死。天生笨啊，没救了。进了小区的门，一直走，一直找。爱人近视，此刻我得以充分显摆我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墙上大字不时的通报九幢，十一幢，十五幢……离二十六幢还远着呢。真要命，房地产发展的速度比这北风还迅猛。裹了裹了棉衣，继续朝前。克隆式的楼房里，一盏盏灯亮起。“在这儿，在这儿哦……”正闷着头找二十六幢，一声粗嗓子传来。抬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伸出阳台高喊。呀，六楼！十几年光阴，流逝的，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老同学，完全变样了。横向面积增加了一倍，尤其是那个发型，纯粹一个贝克汉姆式。也许是追求时尚，但或者更是为了明示对足球不更的痴爱。房子毕竟是新房子，到处亮闪闪的。不需细细观赏，一种女主人特爱洁净的感觉直扑心底。唯独与众不同之点，是餐桌旁有一个吧台，盛放着各式各样的酒。在我们这个小城镇，像我这样一个农家丫头，常在电视电影中看到横放酒瓶。上海大都市夜生活的气息已昭然可闻。客厅里站着坐着许多人，从体貌上判断，不是一般之人。大多大腹翩翩，神态傲然。出于礼节，该去握握手的，毕竟是新年嘛。无端的，却有一种莫名的气息把我推向了阳台。窗外，风很大。室内，很暖和，心与体却成了两个世界。中国传统式的轮资按辈的座位习俗到了酒桌上就充分的显露出三六九等的丑陋，你推我，我让你，其余没身份的，没地位的全一边站着，候着。等那些谦谦之人满足了他人恭维之词落座后，尔等无名之辈方可寻得一位。如此繁文缛节早该入坟墓了。人人随意拣一个位置坐下，多好！女主人的确有一手好厨艺，色香味的齐全完全抹掉了量上的不足。奇怪的是，他们总是偶尔动动筷子，一直高谈阔论。你叫他张总，他叫你周总，满桌的什么什么总。喷着烟雾，喝着洋酒，叫着陈总李总。我呢，就像无意间游过来的一只小虾米，静静的呆在岸边的青草中。他们说些什么，我是充耳不闻。老同学兴许是担心怠慢了我和爱人，总在敬完老总们一轮酒之后，不忘对我们说些什么，我也不忘回一个微笑。也不知几瓶酒见底了，也看不出他们有尽兴的架势。实在陪坐不下去了，起身向老同学告别。一口气从楼房里冲出来，大有脱笼之鹄之感。“中国怎么那么多老总啊？”我问爱人。“什么老总，全是乡镇企业工厂的一些头儿。”爱人轻描淡写回。“呵呵，原来都是挂幌的啊。”“有些人就好这一口。”“老婆，你的老同学现在可发达了，你不后悔么？”爱人戏谑而言。“呵呵，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淡然而回。风，很大。我挽着爱人的胳膊，迎着风走在街灯里。2012-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