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游魂,做一个夜游神。有一次见到成龙做节目,他自述其实很多时候很孤独,在下大雨,特别是暴雨的晚上,他钟情于开着豪车在雨里穿梭,听雨刮器“刷刷刷”地刮净前窗玻璃上的水流。据我的理解,每个人在某个时候总是容易感到孤单的,有些不能对人说的话,有些不能解脱的事,有些说不明白的情,有些不能启齿的内心,总需要以某种形式自己对自己说,自己来劝说自己。所以人有时候是一个孤独的游魂,甘愿、乐意做个夜游神,没有目的地,没有同伴,也没有杂事,茫茫然地满世界乱走、乱撞,既不是想求某种出口,也不是想理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因为过去的事情已经无解,现在的事情正烦,将来的事情也许未知。
值班的时候,往往容易陷入这种夜游的状态。无所事事,无所思想,无所牵挂,然后特别想过得充实一点,想把每分每秒都揉碎了,掰细了,让时光不知不觉就漏个精光。可是时间却过得很慢很慢,一个一个数字在走,不懂值班人枯坐的心情。
我在街道人行路上走,不叫散步,虽然是走,慢步走,但并没有散步的心境。街灯亮起来了,楼房住户的灯亮起来了,路边小商铺的灯亮起来了,乱摆卖拉起来的灯亮起了,而工厂的灯暗了,办公室楼道的灯暗了,路边一溜榕树影也是暗了,心情也暗了。一路走,身边有下班的人,有突突响的野鸡车,人力三轮车,电动三轮车,摩托车,小汽车,公交车,大货车,迎面有人过来,从身后有人超越,有人同向而行,有人异向而动,有人距离远,有人距离近,都不曾相识,也无从相识。人有的时候,想找个聊天的人,都可能没有。
有个朋友某一天站在这座城市繁华路上的高楼前,突然感觉虚弱无助,可怜巴巴地打电话过来,说心里很空,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这座城市,这个城市对自己有何意义,什么东西属于自己,自己又该摆放在城市的哪个位置,不仅是茫然,而是瞬间的悲凉。这种悲凉,有时候透心,尽管是在某一刻有这种迷失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感人至深,甚至终生难忘。敏感的人,总有一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凄凉。
今天接了一个外星来的电话,不知道是该喜呢,还是该悲。套用一句话吧,守得去开见月明,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