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机里那些铺天盖地的短信,才知道今天原来是父亲节。没有给远在农村老家的父亲表示一点什么,没有给父亲说一句父亲节快乐,却不由地想起一些往事来。
父亲有些不善言语,平时一家人聚在一起,我们姐妹三个和妈妈总会滔滔不绝,有说有笑,而父亲总是在一旁静静地听,很少插话,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用母亲的话说,“这个人就像板壁一样!”这时的父亲会在脸上浮过一丝微笑,依然的沉默不语。母亲也会因为他的沉默而不满:“牛一样,一辈子跟你生活真没意思!”
小时候的我有些犟,母亲有些急燥,有时因为不听话,母亲会拿木柴打我,这时的我,心里会无比的坚定,宁可死在棍棒下也绝不逃跑,嘴上会很强硬:“让你打死好了!”然后强忍着痛,有时实在忍受不了,就放声大哭,母亲虽然想放手,因为我的言语相激,下不了台,举起的棒子还是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打骂声,哭声充满了全家。这时的父亲会温和地对母亲说:“你怎么跟小孩一个样呢?”然后,轻轻拿走母亲手上的棒子。所以后来,只要父亲在边上,我就不怕母亲凶我。关于这一点,母亲也有些束手无策,有次我听她和别聊天时说:“我是巴不得她能快点跑,这小鬼就不跑,真气人!”也许是因为母亲的强硬,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即便是说话的语气也没重过。
高中时,到离家七十里的县城读书,常常是一个月回家一趟。那时,从家里到县城一天只有两三趟车,周末回家常常要提前一天去买车票,稍微迟了就买不到车票。有时为了节约那一元七角伍分的车票,我们会用半天的时间走山路回家。有个冬天的下午,我中午吃过中饭从学校出发,翻过高高的西华岭,到家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母亲刚好在灶台边忙着烧晚饭,父亲在烧火。我又累又饿,在家里东找西摸的寻找食物,后来终于找到了半笊篱的烤蕃薯,便狼吞虎咽地吃,父亲看着我的饿相,说:“以后你如果不怕累,就两个星期回一趟家好了。”我嘴上嗯丫答应着,只顾着大口吃蕃薯。一次,县里举行征文比赛,大概是纪念建党七十周年征文,主题是讴歌党之类的,老师到班里来动员我们参赛。那个周末回家,和父亲讲起学校里征文比赛这件事,不知道写什么好。父亲二话没说,就叫来了村子里的一位大爷,来给我讲述发生在家乡一带的革命故事,后来,我用听来的故事写了篇文章,居然得了个三等奖,奖了一本大大的影集,让我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长大后,因为工作调动,到离家更远的这里上班,父亲听说后,有些不舍:“那么远的地方,能不能不去啊?”可是,像我们这样,又怎能由得了自己呢?
这个父亲节,雨下个不停。长长的雨丝,就像我对父亲的情丝,说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