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女正成长（三）
更新时间：2013-05-16 12:4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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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五所幼儿园
1女儿和弟弟的孩子是同年，女儿年初，侄子下半年，妈妈辗转于两个家庭，看了孙女看孙子，看了孙子看孙女，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于是，女儿刚刚两周岁，我和妻子就决定我们自己带孩子，让孩子上幼儿园。但两周岁的孩子是去不了正规幼儿园的，只能将就着上民办托儿所。女上的第一个幼儿园是“吕家幼儿园”，农村幼儿园，每月15块钱。让女儿上吕家幼儿园倒不是贪图便宜，而是我和妻子都在吕家上班，来回接送方便。那家幼儿园我去过几次，就是一个废弃的学校，几间平房，一所泥土院落，一个上年纪的大婶，这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幼儿园，只能说是一个为工作忙碌的农村家庭看孩子的地方，根本没有游戏、绘画、舞蹈、表演等与幼儿教育有关的学习。没上多久，我和妻子都打起了退堂鼓。女儿上的第二个幼儿园叫“双语幼儿园”，在当时的民营幼儿园中算得上是响当当的，地处荷花广场，环境优美；专车接送，方便快捷；关键是有早餐、午餐，上午、下午还有加餐，两岁的孩子只要生活难为不着，“双语”不“双语”的，我们倒没考虑太多。女儿很快就转到了双语幼儿园，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年，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的发生那天傍晚，妻子在楼门口接女儿回家，女儿的衣服上全是泥，送孩子的园长和司机解释说：“孩子尿裤了，后来又摔了一跤，摔到了泥水里。”“摔倒了泥水里”，就值得推敲，虽然前些天下过雨，若不是泥水坑，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哪来的泥水？“孩子尿裤子了”，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女儿从小就没有尿过床，就不用说尿裤子了。女儿没有尿过床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妻子睡觉惊醒，每晚都要起起坐坐好多次，为孩子盖被褥、让孩子上厕所；二是女儿“爱面子”，当她想要上厕所而大人没有惊醒时，她的身子就会向着大人的方向翻来滚去，小胳膊小腿扑扑腾腾打来踹去，直到大人醒来心领神会为止。妻子将信将疑将孩子带回家，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两岁的女儿只是瞪着畏惧的眼神不住的摇头，话也说不出来。妻子正感疑惑的时候，邻居打电话过来：“我家的孩子说梦蝶从接送车上掉下来了，开车的司机竟然不知道，幸亏接孩子的家长一通吆喝，司机才停了车……”邻居的孩子比梦蝶大一岁，在同一所幼儿园上学。妻子浑身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下班进了家门。我赶紧给幼儿园的园长打电话，开始时不方便接听，后来是关机（那时还没有全时通），直到晚上10:30，电话终于打通了，故事的真相得以还原：接送车在章丘市酒厂门口送下酒厂的孩子，司机忘记了关车门，梦蝶就坐在车门口的马扎上，那辆老牛破车似的面包车费力地突然发动的时候，梦蝶从车内跌落出来，跌到了地上，滚落在路边的草丛里，草丛里有一个泥水坑，梦蝶最终跌落在泥水坑里；开车的司机并没有发觉，酒厂接孩子的家长发现了，有人拉起孩子，有人大声的叫喊司机，车终于停下了……但园长和司机在把梦蝶送下的时候隐瞒了事实真相……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双语幼儿园的园长，我们更不会再让孩子上这样的幼儿园了……再后来，很多人在不同的场合当作笑料讲过这个故事，有时我在场，但他们不知道主角就是我的女儿梦蝶，我就是当事人的爹！从那以后，只要女儿坐车靠近车门，她的下意识动作就是锁车门；我买的轿车是自动落锁的，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还下意识地做出摁下插销锁车门的动作。2女儿上的第三个幼儿园是“绣水幼儿园”。绣水幼儿园当时还没有建新校，主打品牌是“珠心算”，在民间有着良好的声誉，但因为受规模限制，没有餐厅，孩子的就餐没有着落，对我们这样必须赶点的上班族，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在这之前我和妻子斟酌再三选择了那家至今想起还令人后怕的“双语幼儿园”。为了打消女儿对幼儿园的恐惧，我有意识地带女儿到绣水幼儿园“玩”了几次，三岁的孩子对幼儿园院内的滑梯等大型玩具很感兴趣，又看到一大群年轻、漂亮、态度和善的阿姨，女儿最终同意了留在这所幼儿园。我对带女儿参观绣水幼儿园印象特深，原因是在这之前女儿对穿衣服从来就不在意，大人给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而那几天，一位开服装店的朋友给她的女儿和我的女儿买了一身相同的大花的连衣裙，女儿竟然特别的喜欢，穿在身上舍不得脱，害得妻子总是晚上洗好、晾干，明早让女儿接着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岁的小梦蝶竟然有了如此强烈的爱美之心，这不得不说是与生俱来的。我和妻子最终决定让小梦蝶上绣水幼儿园还有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园长承诺，过不了十天半月，她们幼儿园就要改建餐厅，加设早餐和午餐。3女儿上的第四个幼儿园是“军嫂幼儿园”。我和妻子让女儿离开绣水幼儿园的原因是她们承诺的餐厅无限期搁置了，当时似乎正在规划建设现在早已落成的新幼儿园，我们因为接送孩子忙得焦头烂额；我楼上的一对双胞胎姐妹也因为各种不便言说的原因离开了“双语幼儿园”，进了环卫处内部宿舍的军嫂幼儿园三室一厅的房子，孩子不多，虽然只有一位年轻女教师，据说素质很高，还提供早餐、午餐，离我住的地方也近。在军嫂幼儿园上完第一天，女儿就说非常喜欢那位老师，我的混球毛病又来了，竟然记不起了老师的名字，甚至姓氏。女儿喜欢老师，首先因为老师是音乐专业毕业的，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孩子们都喜欢她唱歌；我私下里认为，女儿喜欢老师的更主要原因，还是女儿为我转述的关于老师的故事：当时，老师参加了研究生考试，成绩刚刚公布，专业课成绩很好，但英语没有过；老师现身说法，语重心长地告诫孩子们书到用时方恨少，希望孩子们要从小开始，认真读书，好好学习。军嫂幼儿园的“准研究生”年轻女教师我见过几次，到现在我已记不起她任何与众不同的显著特征，只依稀记得白皙的脸庞，苗条的身段，决计没有“搞艺术”的惊世骇俗的外形。若不是女儿说起，任谁也以为她就是一位幼师毕业的普通“小老师”。后来，听女儿说，老师到日本去留学了。现在想来，那位年轻女教师是个有故事的人。4女儿上的第五个幼儿园是“明珠幼儿园”。那是2001年8月，明珠幼儿园刚刚建成，第一年招生，女儿去那上学颇费了一番周折。那个年代，章丘城区响当当的幼儿园只有一所实验幼儿园，属于国办，所以家长们都削尖了脑袋以自己的孩子进入实验幼儿园为荣，这很符合中国人的从众心态：决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实验幼儿园招生报名的时候我去了，但僧多粥少，我和妻子的身份又是“乡镇农村学校教师”（明水街道办事处的学校永远处于一种尴尬的地位，虽然地处城区，只有迎接上级检查的时候划归城区学校，除此之外就是严格意义上的乡镇农村学校了），自然被拒之门外。我从人堆里挤出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听那些和我一样“落魄”的家长说：明珠小区新建了一所幼儿园明珠幼儿园，正在招生。我火速赶到了明珠幼儿园，二层小楼的建筑格局，院落狭长、逼仄，大、中、小班每级只有两个班，每班限额30人。我大汗淋漓地进入报名处，门庭冷落，只有一位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当我说明来意，她抱歉地笑了笑：“三天前就爆满了，你来晚了。”我失落地走出明珠幼儿园，心里很是感慨：“我们两口子都当老师，每年分别教出几十名学生，到头来自己的孩子上个幼儿园竟然就不能够！”我感到无颜回家面对妻子，我能想象出她要说的话：“平常烟来酒去，自诩朋友多，门路广，自己的孩子上个幼儿园都办不了！”这时候，我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一位老领导，听说他在城区某所中学，已经荣任校长职位：他或许有办法。我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十万火急去找老领导。我和老领导一直保持着朋友般的密切联系，求他办事还是第一遭，实际上在我的记忆中，我几乎没有求过任何人，所以我当时那种忐忑不安的心境就可想而知了，我在路上反复想象着见面的场景，把该说的话打好了腹稿，在心里一遍遍地重了又重、背了又背。出乎意料的是，老领导见了我分外热情，听完了我的难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实验幼儿园不好办，至于明珠幼儿园，园长是刚从实验幼儿园退休的老园长，前些天她才找我安排了一个学生，想来你的事情应该不是大问题。”老领导摸起电话，三言五语，我忐忑了半天的事情就解决了。就这样，我的女儿进入了明珠幼儿园，开始了她三年的真正意义上的幼儿园生涯。5按照幼儿园的规定（以前的民办幼儿园都没有过这项要求，只要交钱，就可以上学），入学前家长要带着孩子到妇幼保健院进行体检和智力测试。当时妇幼保健院已经不是前文中我所提到的逼狭、破败的二层小楼了，而是新建成的恢宏、敞亮的大建筑了。“你知道你的父母为什么给你起‘梦蝶’的名字吗？”年轻女医生在智力测试中提了很多的小问题，到今天我只能记起这一个。女儿简单地讲述了“庄周梦蝶”的典故。最后，年轻女医生惊奇地下了短论：“这孩子了不起，知道的真多，她的智力水平比实际年龄要高出二至三岁。”我和妻子虽不敢妄想自己的孩子是天才，但听到医生的夸赞，毕竟还是美滋滋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天才呢！6每晚孩子睡觉前给孩子讲故事，这是我们两口子的必修课。自从孩子两周岁不断辗转于城区各家幼儿园开始，我和妻子就给孩子买了各种图画书，女儿看不懂文字，对绘图却十分感兴趣，只要我在家，她就会缠着我坐下来，她翻页，我讲故事。每晚入睡前，不讲故事，她是决计不肯睡下的。我先是讲完了刚从书本上和她共同学来的故事，又讲完了自己所知道的故事，最后不得不自己编故事讲给她听……很多时候，讲着讲着，我就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往往前言不搭后语，情节从这个故事穿越到另一个故事，有时就直接说出了梦境中和故事不搭边的话语，这时女儿就会用她那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拍一拍我的脸，或是晃晃我的臂膀：“爸爸，爸爸，你又说胡话了。”我们终于找不到故事素材了，就从书店购买了大量的故事磁带，让录音机给女儿讲故事。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惊奇地发现，女儿竟然可以随着录音机复述故事，也不能叫复述，因为每一句台词，女儿都会比录音机提前大半拍，文字、语气和情感色彩无不惟妙惟肖。她竟然能把所有她反复听过的故事一字不差地背诵了下来！寒暑假，女儿到农村的爷爷、奶奶家小住，爷爷、奶奶最秫头的就是给孙女讲故事，幸亏奶奶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除了讲“狼来了”等有限的几个“老故事”外，就唠唠叨叨地给孙女讲些做人的“大道理”，有时就干脆讲自己的大儿子、孙女的爸爸的一些童年趣事，孙女很是喜欢这些天然去雕饰的“老故事”和“大道理”，更喜欢自己老爸的童年趣事，后来她在一篇名为《书香与墨水》的获奖作品中细致地描写了这些事情。有一次，女儿竟然带回家厚厚一摞图画纸，全是我小时候画的画，多年来我全然不知道作为一名农村妇女我年过花甲的妈妈，竟然还能娓娓道来我童年的故事，竟然还如获至宝地珍藏着我童年的物品。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伟大的，无论身份、地位、年龄和国别！7明珠幼儿园到我家有两条路。一条是柏油路，途经济青路、绣水大街、汇泉路、明珠小区，一路上车水马龙，人影攒动，甚是繁华。一条是明珠小区和我所在小区之间一条直达的泥土路，路面坑坑洼洼，骑着摩托车上下颠簸，就像古戏曲中夸张地故意颠起来的轿子；如果是雨雪天，泥泞程度不亚于沼泽地，让人寸步难行。道路两边是大片的庄稼地，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一群群的麻雀会从田间的路上或庄稼地里突然的腾空跃起，密密麻麻，遮云蔽日；其间还有一爿鱼塘，经常有垂钓的人，静默地坐着，悠闲自得；偶尔还会看到五彩的蝴蝶或轻盈的蜻蜓，薄如蝉翼的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走哪条路？”这是我到达济青路口时的口头禅。“走小路。”女儿总会一成不变地回答。我知道，孩子之所以有这样的选择，这是他们亲近自然、热爱自然的天性使然。后来我所在的马棚山小区盖起了好多的楼房，女儿曾经在多篇作文中慨叹自己的住所不美了，因为她所熟悉的田野一点点变成了钢筋水泥，这就像一个健康、率真、毫无罪过的人被“莫须有”地残忍地进行了凌迟处死。当然，我所描绘的那条颠簸、泥泞的田间小路，现如今已经变成了绣水农贸市场东边的绣水东路，我们现在还常走这条路，但女儿从未再对我提及那条带给她无数欢乐的田间小路，或许那个时候还太小吧，也或许人在成长过程中因为社会的同化、物化和异化，我们天性中对自然的依恋和敬畏也一点点的消失了。8除了听故事、讲故事，女儿最感兴趣的游戏就是模仿幼儿园老师“上课”。提到游戏和模仿，我不禁想到了古今中外各流派关于对艺术起源的争论。对于艺术是如何起源的，从古希腊开始，人们就众说纷纭，什么巫术说、模仿说、游戏说、表现说、劳动说，等等，直到今天，也莫衷一是，被学术界称为“斯芬克斯之谜”。在以前，国外，我倾向于托尔斯泰的表现说：“艺术起源于一个人为了要把自己体验过的感情传达给别人，于是在自己心里重新唤起这种感情，并用某种外在的标志表达出来。”国内，我更喜欢孔老夫子对《诗经》的评价：“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寥寥几笔，文学的功用尽在其中。但自从经常被动地参与女儿“模仿老师上课”游戏后，我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身子坐正，小手摆好，我们开始上课，咔（模仿老师的口头语）”如果我和妻子谁的身子没有坐正，或是手没有按要求摆放在膝盖上，女儿就会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踱下“讲台”，慢条斯理走到你的跟前，猛然出手打击你的腰部或手部，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语气之严厉，完全超乎她的年龄：“看谁还没有坐正，手还没有摆好！”之后，她又不紧不慢踱着四方步回到“黑板”前面，继续她的授课和提问。一节课下来，我和妻子累得腰酸背痛，你可以试想，在板凳上坐正身子，手平放膝盖，除了起身回答问题，必须牢牢坐定，一动不动，那是怎样的劳累。后来，我和妻子争先恐后推辞有家务要做，力图逃过“一劫”，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女儿，我们其中的一个不得不做了她的学生，陪她完成对我们来说毫无乐趣可言、而对女儿却乐此不疲的30分钟左右的游戏。女儿每一堂课的授课表现，完全是幼儿园老师上课情景的再现。言传身教，教师的一言一行都雕镂在了孩子的幼小心灵上，如此看来，社会对老师近乎苛刻的要求和关注，也是可以理解的。在那段日子里，模仿类游戏可能就是女儿心目中的艺术，这类艺术几乎填充了女儿精神世界的全部。所以说，关于艺术起源，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和席勒、斯宾塞等人的游戏理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9虽然我有着混球的秉性，但相对来说，女儿上幼儿园期间，我的表现是最为不混球的。妻子属于“宅女”型的，节假日总是憋屈在家中，洗衣做饭，拖地擦拭，极尽家庭主妇之能事。我呢，恰恰相反，在家里坐不住，就骑上摩托车，带着女儿，只要摩托车车程之所及，公园、广场、小山、河流，只要是喜欢，随意止步，找个幽静的地处，先是欣赏风景，自由玩耍；累了，席地而坐，我读我的世界名著，她读她的图画书，往复如此，乐此不疲……我爷俩最常去的是发源于杏林水库，流经桑园的那条河流，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河流确准的名字。桑园段的河流，我们是很少驻足的，因为水泥砌起的堤岸方方正正，缺少了自然的味道，我们一般是沿桑园河段向东，到孟家村附近，那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河流，水流在山野之间，依形就势，恣意漂荡，深可一人有余，浅则刚没脚踝，碎石细沙、游鱼水草依稀可见。此情此景，我在一篇题为《河》的随笔中有着详尽描写，现摘录片段，以飨读者：这是我所理解的真正意义上的河流：白的云，蓝的天，的山，绿的草，白花花的河水从山涧中涌了出来，像刚刚放学的孩子，争先恐后、欢呼雀跃地涌出了教室的门口、涌向校门口，继而消失在支流般的大街小巷。我和女儿就站在河中央，不是站在船上，而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的河中央。大概是因为雨季已经过去，水势减小的缘故吧，宽阔的河流被一白花花的河溜子（鹅卵石）分割开来，于是水的中央就出现了一条三五十米长的弯弯曲曲的小径，光滑的鹅卵石堆砌而成的小径，一直蜿蜒到河的岸边。我和女儿，现在就置身于水中央的小径之上。女儿自有她的乐趣，或挑拣着形态各异的鹅卵石，或掬洒着清澈的河水，或捕着鱼儿、逮着虾儿，忙得不亦乐乎。我呢，倒没有孔圣人“逝者如斯夫”的慨叹。确实，这样美的景象，怎么可能使人悲观得起来呢？我沉醉其中了，沉醉在暖暖的阳光里，沉醉在凉凉的秋风里，沉醉在涓涓的流水里，沉醉在父女二人的天伦之乐里。时间静默了，静默如连绵的群山；时间流逝了，流逝如眼前的流水……我沉醉如睡梦中人，沉醉如痴迷中人，很久，很久，我才像玩倦了的孩童，渐渐走了神，神游于我所见过的各色的河流之中…………“爸爸，鱼，鱼……成群结队的鱼……”女儿兴奋地吵嚷着，“爸爸，快来呀，快来看呀……”女儿的叫喊声打碎了我的回忆。我抬眼看了看那山、这水，还有我不满六岁的女儿；我站起身来，跑到了女儿身边，沉浸在天伦之乐中了……只可惜，就是这我和女儿都中意的河流，后来因为孟家村在河边规划建设工业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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