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记28《红楼梦魇》《五十年代的尘埃》
读书随记28
读:《红楼梦魇》下载的这本书的电子版本实在扫描得太差了,可怜我坐在电脑前,看得眼花。哎。免费的东西果然用起来并不快活。代价总是要付出的,非此即彼的付出。红楼梦是一部好书,曹雪芹写了十多年,后人也花着十多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时间来研究。《五十年代的尘埃》这本书久负盛名。特别是本书所着重推荐了《梅兰芳传稿》。然而,我却极其并不以之然。一、本书对京剧以及昆剧包括其它中国传统剧种的看法失之偏颇。如本书第十四页所言:“就乐器方面说,中国的笛子是很原始的。它只有七个音阶,国乐所谓宫、商、角、徵、羽、少宫、少商。笛子是不能吹半音的。更浅显地说,就是笛子吹不出钢琴上黑键所发出的声音。不用说西乐中几重奏的和音笛子无法应付,就是吹个单调儿,笛子也是不能胜任的。所以以笛子为主要伴奏乐器的昆曲,唱起来也是索然寡味的。 严格地说起来,昆曲是近乎话剧的。欣赏昆曲,与其说欣赏伶人的唱工,倒不如说欣赏戏剧本身的情节,熊佛西先生说得好:“大多数旧剧是只有‘故事’而无‘剧’的。”昆曲尤其是无啥可“唱”的,尽管当今还有批文人雅士如赵景深者流还在继续的唱下去。 中国诗人们所欣赏的“小红低唱我吹箫”,与其说是欣赏音乐,还不如说欣赏意境的好。”这段话非常地经不起推敲。唐先生也是中国历史学教授,而且有通读《资治通鉴》的记录,对中国传统戏剧如此贬损或是片面见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第一,笛子的半音阶缺失并不完全形成传统戏剧没法唱的理由,事实上,传统戏剧无一不讲究唱腔之行水流水,“以笛子为主要伴奏乐器的昆曲,唱起来也是索然寡味的。”这“索然寡味”四字考语真不能理解从何而来。笛声清悠,岂能是淡而无味的?须知真水无香。写到这,不免又觉得自己的音乐理论浅薄了。第二,“严格地说起来,昆曲是近乎话剧的。”恰恰相反,这话说来极不严格,昆曲跟话剧的唯一共同点是舞台上都有活人在表演。昆曲无论如何也不能近乎话剧,试问话剧的演员能有大段大段精彩的唱腔?话剧表演能有大段大段优美的身段?昆剧最首要的便是要求“无声不歌,无动不舞”,话剧岂有边唱边舞的道理?第三,“欣赏昆曲,与其说欣赏伶人的唱工,倒不如说欣赏戏剧本身的情节,”这简直就已经谬之千里了,欣赏昆曲恰恰不为欣赏戏剧本身的情节,不论是昆剧还是京剧,情节本身都不是一个重要的或者说是唯一的欣赏点,可以这样说,很多传统剧目,例如《牡丹亭》,例如《四郎探母》,对资深戏迷而言,老戏的情节都是了然于胸的。当然,在上个世纪的某一段时间内曾有京剧演员热衷于创作排演新剧,但是,那些新剧恰恰没有经得起舞台的经验,没有更多的受众,没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以梅氏当年所创作排演的新剧《袭人》等来看,这些新剧基本没有能够成为梅氏的压箱底作品,梅氏的代表作依然是《贵妃醉酒》这样的老戏,而贵妃醉酒这出戏的情节大概中国人基本都能说出个大概来。老戏迷们看戏是半眯着眼甚或是闭着眼来“看”戏的。我们去剧院看〈牡丹亭〉,那游园一折的情节包括唱词都是谙熟的,演员唱错一个腔表错一个身段那都是莫大的错误,何来看情节一说?倘若是看情节,在家看看剧本即可,根本不必去戏院了。如果说这还足够,且说所有的传统戏演员加快录中都有某名家演员唱错某个腔而招致倒彩的说法,倘若是传统戏剧以情节取胜,那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生这样事情。倘若是以情节取胜,断断乎没有观众能够在意唱腔细节。考诸熊佛西先生,是西洋戏剧的专家,但这一句对中国传统戏剧的评价却显得极不道地。第四,“昆曲尤其是无啥可‘唱’的”。这话完全不能认同。昆曲的魅力恰恰就在于昆剧的唱。牡丹亭一曲袅晴丝分明唱得春心荡漾春情萌发,这么优美的唱再认定是无啥可唱的,那是真没法唱了。综观这一部梅兰芳传稿,私以为并没有说出梅先生的艺术真造诣。倒近于一部花边传记了。例如,对梅年少时的侑酒生涯的描写,这节描写记得以前章诒和先生也曾写过,但章先生写得就是很严肃的探讨,梅氏成名后的传记中基本都回避了这个问题,私以为这个问题无须回避。而本书写来倒不似严肃。当然,这部梅氏传稿另一缺陷是只写到梅氏49年前,因此,这并不是完整的梅氏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