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了吗
叶紫檀
办公室。我。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捧着《经典杂文》陶醉其中。约摸半小时后。邻桌探头寻问：“什么书看得这么津津有味？”扬起封面在他眼前晃了两晃。“不错哦，杂文，我最近也有常看，有些味道。”“我刚看完这篇，《成人玩具》，有兴趣看一看么？真的有味道！”邻桌还没反映过来，我已经把文章摊在他桌上，有点强行。他笑而不语，拎起书，大拇指往书中间一摁，眼睛开始在文字中左右移动。2分钟不到。书飞到我桌上。“怎么，关心起政治来了？”邻桌抛过来一句话。政治？看看窗外，好大的阳光。怎么一头的雾水？2秒钟。想起《成人玩具》里的几个镜头。镜头一成人有什么玩具？据鲁迅先生讲，中国成人玩具有姨太太、鸦片枪、麻将牌……当然，这不是所有的成人都有玩的资格。我们从老电影里看那个时候的底层男人，拉起洋车奔命一般，玩的是命。在我们这个国度，成人最喜欢玩的，玩得最热情、最兴奋、最高级的不是这些，是政治。镜头二有一个经典玩家是秦二世时代的赵高，把一只鹿牵到了朝堂上，指着这只鹿说：这是一匹马！秦二世笑了：爱卿，鹿是长角的，马是不长角的，这明明是一只鹿，怎么说是马呢？赵高硬说是马，不信问问在场的大臣。结果，说鹿是马的保住了性命，说鹿是鹿的被赵高杀害了。这里的玩具不是鹿，也不是马，是政治。镜头三有很多男人和武则天玩，却玩进死牢里去了，他们全是武则天手里的玩具，武则天操纵了他们。政治这个成人玩具，真的能玩作假，假的能玩作真，私能玩成公，玩清廉能玩得慷慨激昂，玩正义能玩得歇斯底里……原来邻桌说的政治在这里啊！我呵呵一笑，“我读杂文和小小说，两个目的，一看构思技巧，二看谋篇布局。至于所讥讽的种种龌龊之人，所抨击的种种丑恶现象，只有一种表情，付之一笑。浅笑，露齿而笑，开怀大笑！”“麻木了，你！”邻桌诡笑。“麻木了吗？”我2秒钟思维停滞。“是的，我也麻木了。”邻桌继续诡笑，“想当初，迷恋杂文像迷恋妙龄女子一样。或痴情不已，或狂躁不安，或怒不可遏，或破口大骂，或拍案叫绝。现如今，漫读杂文像遇上半老徐娘，一点冲动都没了。”麻木了。没假。邻桌怀疑我半信半疑。信手拈来一桥段以示明证。“有一篇小小说，全文只有四句话，没有一个人物，信不？”不信。小小说再小，也得有小说的三要素啊，就像麻雀虽小，这不五脏俱全嘛。耳听为实。听着。第一句，门口。一双又臭又旧的，男人的皮鞋。第二句，门口。一双旧的，男人的皮鞋，一双女人的高跟鞋。第三句，门口。一双新的，男人的皮鞋，一双新的，女人的高跟鞋。第四句，门口。一双又臭又旧的，男人的皮鞋。哈哈，我笑了。哈哈哈，邻桌笑了。1分钟后。“麻木了不是？”邻桌诡笑。“麻木了吗？”我也诡笑。2010-9-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