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岁月
晚饭后,漫步在这新建的省道上,车马稀少,日薄西山。前面是小镇最长的过境大桥,一桥分隔两市,桥下是广阔的湖面,桥上是蜿蜒小镇奔腾而去的小溪流。每次从桥上走过,大伙儿都会说:再过去就是出市了。夏季台风过后的傍晚,河水猛涨,走在桥上,就象来到了苏堤,这分明是西湖了!
有摩托车疾驰而过,不用看我都会猜着一定还带着一个由旧车胎做成的“小船”,小镇的渔民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了:趁着夜色到湖里抓鱼去了,天亮再拿到街上去卖。十多年前,这里还是田间小道,那时从我身边匆匆而过的是自行车载着“小船”的渔民,或是肩上掮着“小船”踏着夜色而去的老农。
小镇在大山深处,而我更觉得这里是江南的水乡!你看那河滩上婆娑的溪柳、那茵茵的芳草、草地上悠闲吃草的老牛、湖面上星星点点的小船,或夫妻两人一人划浆一人收网,或独自一人收网,在这如黛的青山掩映的湖面上挥洒激情!几只白色的水鸟从湖面上飞过,悠悠地飞向远方……忽而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的人儿走马灯似的换,来了又走了,又来了又走了,而我却习以为常了。记得那一年的春天,我们同办公室的三个女人偷偷地跑到这湖边来,那时这里还没有路,我们还是借了自行车编了个理由溜出来的,就是这样静静地在这湖边坐了半天,没想到半年不到,二个同事就都调走了。那一年的秋天,四个女人说是到这湖边野炊,因为风大没烧火,后来就一边嗑瓜子边聊天直到傍晚,一年以后同游的又有两位调走了,而我依然还在。
在小镇十多年,有过多少次的送别,有时怅然若失、依依不舍,那一定是送自己要好的朋友;有一些走了就走了,仿佛就不曾来过,这样的人多半与自己没多少相处的;有时一声叹息,心里或许早希望这些人走,这下终于轻松了,那一定是与自己相处得不好的……小镇来过多少的人,又发生过多少的事,有些事让自己回味无穷,有些事让自己隐隐作痛,但是现在都付之于笑谈中。偶而想起时会想,这个社会总是由形形式式的人组成的,不然就不会进步了。身边依然有人沉湎于制造是是非非,乐此不疲。
想起身边如轻烟而逝的人们,有时我会想:夕阳西下几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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